有关亲情的经典散文

面对亲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独道的理解,在我看来,亲情是一顿美味的家常饭,父亲是火,旺盛热烈;母亲是油,细腻柔和;我则是那将被烹煮的菜肴,在父亲与母亲的呵护下,逐渐走向成熟。下面是本站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有关亲情的经典散文,供大家欣赏。

有关亲情的经典散文

有关亲情的经典散文:黑 子

我童年的记忆始终是那样清晰,那一个个瞬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童年里的那些人、那些地方、那些花草、那些伙伴……仿佛还在那里安闲自在等着我,思念着背井离乡的游子。偶尔,他们也会敲开我的门窗,进入我的梦乡,陪在我的身旁。

那只叫黑子的狗就时常来看望我,黑子的名字来自它的皮毛,他浑身上下除了那一双眼睛如两粒珍珠,欲动流光外,浑身黑色皮毛漆黑如墨,是那么的古老和厚重,若非是光线照耀,仿佛都融入了黑夜之中。

黑子其实叫“黑儿”,姥姥在唤它的时候,舌头往上一卷,那个亲切的儿化音里散发出一份亲和爱。那份亲的样子就像姥姥摸着我头,叫我“强儿”时一模一样的。打我记事起,黑子就已经老了,当时它已经有十四、五岁,就像七八十岁的老人,天天安安静静的守护者自己的家,与姥姥、姥爷和睦的相处。黑子永远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得让你常常忽略它的存在,只有偶尔在你手上舔一下或者依偎在你的身边,你才会猛然发现他的存在,轻轻问候一句:“黑儿,你咋在这儿啊!”

黑子的眼神也是安静的,安静中透着慈爱。童年的时候姥姥带着我和黑子一起到农田里干活,它总是从田埂上悄无声息地跑过,然后驻足,回过头来望一下身后的我,我就能清晰地触摸到它那双眼睛里传递过来的慈爱,那份温暖的慈爱,像是一位老辈。它就那样不紧不慢步履矫健地走在我的前面,既不撒欢地乱跑一气,也不把我远远地甩在身后,它总和我保持着那个距离,为的是它能看见我,我也能望见它。

黑子很喜欢和我并排站在村口的大水渠上,因为那里站得高望的远,它悄无声息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尾巴也绝不动一下,只有风吹着它全身乌黑的毛轻轻地抖动着。它的眼睛总是凝望着远方,从不回头来看我,凝望着远方一轮一轮的绿波,凝望着远方的落日和彩霞,凝视着熟悉的村庄和乡亲……这时候的它,真像一位经历风雨沧桑后,在夕阳中沉思的老人。

童年的时候,每个周末我都会去姥姥家,每到这个时候姥姥一早起来都会在厨房里忙活,给我做各种各样好吃的,虽然厨房里飘荡着诱人的香味,黑子也绝不在那儿转悠,因为它知道姥姥正在迎接它最爱的外孙。黑子总会早早的跑出两三里,站在村口高高的水渠上望着我来的方向,看见我来了,它立刻从水渠上跑下来,像见了久违的亲人一样舔着我的小手,轻轻地用它的头拱拱我的身子,然后不紧不慢,安安静静,走在我的前边给我带路。把我带回家,它就会立刻钻进厨房,不是为了讨一块肉吃,而是发出“恩儿恩儿”的声音向姥姥报信。

当我饱饱的吃上一顿美餐的时候,我总记得姥姥端着给黑子做的饭,总是那么的简单,就是把棒子面做成稠稠的糊糊加上麸子蒸的黑窝窝。每当这个时候我心里都挺难受,都会偷偷的从厨房笼盖下拿一个白面馍馍和一些菜汤放到它的糊糊里,让他和我一样也美美吃上一顿。因为岁数大了,牙口不好,黑子总是慢慢腾腾的细嚼慢咽,时不时的慢慢的抬起头看看我,露出很幸福、很满足的样子,然后摇着尾巴又低下头继续吃。后来我才觉察和领悟到,每次我到厨房给黑子拿吃的时候,都会发现笼盖下已经放着一个白面馍馍和做好的菜汤,那是姥姥提前给我和黑子准备好的。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我要回家了,黑子就和姥姥一起依依不舍的出门送我。姥姥腿脚不好,走几步就敢不上我了,望着我的背影大声说:强儿,下周早点回来,我应着声走远了。而黑子依然跟在我的后边,直到把我送到村门口,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我摸摸黑子的头说:“黑子,回去吧,下周我还来呢!”这时的黑子停下了脚步,站在村口的水渠上凝望着我的远去,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分明就是姥姥望着我的眼神,默默地、静静地……

黑子也曾年轻过,像姥姥也曾年轻过一样。年轻的黑子富有朝气,充满活力,生机勃勃,披着那身古老厚重的“衣衫”,跟着姥姥在田地里飞奔驰骋,麦苗、棒子、葵花等所有的庄稼都迷恋它,像它迷恋它们一样。而那时,山野风总是那样温柔,散发着泥土的芳香,穿过它的每一个细胞,穿过它热情奔放的胸膛。

岁月总是悄悄的带走你许多的东西,虽然有很多不舍,但是终究也会被带走。那天冬天,也带走了黑子,在一个寂静的夜晚黑子安静地死了,一切都那么的突然,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痛苦。经历了多少艰辛和波折都没有哭过的姥姥却哭了,哭得那么的伤心,为了她二十岁的黑儿。

就在昨晚的梦里,黑子依然领着我站在水渠看乡村的落日与朝霞,它依然独自站在村口的水渠上迎接我来、目送走,它仍然在我忘了它的时候悄悄地舔一下我的手,而我依然会静静地对它说一声:黑儿,你咋在这儿啊!

有关亲情的经典散文:不敢轻言的爱

一直认为,触及“母亲”这个词,需要勇气。

父亲,奶奶,姥姥,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在我笔下清晰过,唯有母亲例外。一直,未敢触及。我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对母亲是怎样的一种情结。对儿女最亲近的母亲,我却总也找不到那种可以恰当表达情感的方式。

嫁与父亲那天起,母亲就与吃苦结了缘。父亲在城市工作,家里的大事小情就一古脑交给母亲。于是,还不到20岁,对这个家还很陌生长相极其美丽的母亲什么也不说,就开始与爷爷、叔叔们一道投身到修建房屋当中。奶奶不劳动,姑姑还小,叔叔们都未娶妻,这个轰轰烈烈的劳动队伍中,就只有母亲一个女性。母亲受了姥姥极其严格的教育,不娇气,不霸道,不任性,只一味做活。一担一担黄土,母亲咬着牙跟着叔叔们往外挑。后来母亲回忆说,当时太吃力了,只把自己累到闭经都不懂得告诉奶奶一声,给父亲写信,也总是那句:在家一切好。

一切好的母亲深受比母亲小近一轮的姑姑依恋,那个时候,母亲穿什么,姑姑便闹着也要什么。于是每到年终写信,母亲总不忘提醒父亲:买裤子时要两条,鞋也一样,两双。

父亲每月有钱寄来,然而不是给母亲,是直接寄给爷爷。母亲说,在当年,父亲的30块钱工资要养活一家人,母亲因此都不会知道父亲寄回的确切数目,每次奶奶给几块母亲就装几块,也不问。后来长大了的我们不止一次埋怨父亲,为什么不把工资寄给自己老婆呢?母亲怎么可以放弃这样的权利呢?

父亲总是无奈地说,在他心里,父母就是一切,这是孝道。

孝道面前,任何评判都是无力的。

我没有确切追问,母亲什么时候在家里有了经济大权,也就是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钱寄给母亲的。只知道,两个叔叔办婚事,是父亲的钱;姑姑出嫁,是父亲的钱;爷爷奶奶和叔叔姑姑成家前的所有花费,是父亲的钱;爷爷奶奶去世,是父亲的钱……

这就够了。

对父亲的做法,我此生只能仰望。如果有来生,我也一定不能确定,自己的做法会赶上父亲。然而对母亲,我也惟有敬仰。

农村的女人,其实很霸道很不讲理。像婶婶们,因为有男人在家,所以过门后从不下地,家里的一切,决不允许外人分享,包括叔叔们的力气。叔叔们无权作主给爷爷奶奶什么,就是帮母亲下地做一些活,也要受到干涉。事实上,直到婶婶们过门后,父亲还不时给他们资助。我一直不明白,婶婶们为什么不学聪明一些?如果让叔叔们多帮母亲做一些活,父亲不是会对他们更好吗?可是,她们总是异常吝啬,总是以各种方式“疼”着自己的男人,生怕他们多费一分力气。现在想来,婶婶们不是天生的坏人,只是那种传统的教育限制了她们,她们内心,一切生活围绕自己的小家,男人和孩子之外的一切,都与她们无关。她们的世界里,索取多于付出。

事实上,父亲对他们两家一直没有改变。这一切,自然缘于母亲,母亲没有对父亲说过她受的委屈。懂事后,我一直恨自己,小时候,怎么就不能替母亲出口气呢?记忆里,母亲受婶婶们的欺负也是留存的。然而懂事后,这些事情已经成为过眼云烟。母亲与婶婶们,早已不再提当初的往事,她们的谈话里,早已换成姥姥奶奶之类的话题。而我,那个曾替母亲鸣不平的我,见了叔叔婶婶,却是忍不住的亲切。我无法记恨她们曾经对母亲的不好,脑子里,竟时常跳出她们对我的好来:大雪天,二婶婶背着我从一个山坡上一遍遍爬上、滑下;一个夜里,因母亲生了妹妹坐月子,大婶婶带着我这个没人想带的小累赘渡过很宽的河到邻村看电影。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亲人间,所谓的仇恨或许只是一幅必不可少的生活剪影。

前段时间回老家,母亲与以往一样交待该去走访的亲威。住在下院的姑夫总是第一个。回来后,母亲才对我说,其实姑夫已经很久不上母亲家了,即便路过,也不会打一声招呼。起因简单得可笑,就因为一只鸡。更可气的,姑夫竟然还不让自己也从外地回来的孩子们上来看父亲和母亲。

“怎么不早说呢?”我忍不住生气了,“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下去看他?”

“唉,有什么可计较的。”母亲叹口气,“你姑已经不在了,看看他,能有几年。”

母亲的话一下扎痛我的心。去年这个时候,姑姑就在床上,让病痛折磨成皮包骨头。那时,姑夫一口一口喂饭的场景也出现在面前。罢了,母亲,您的心,究竟有多大?!

母亲并非圣人,母亲也时时会因为这些事而埋怨父亲。可母亲的心是柔软的。那年,与父亲为此事争吵后不到一周,奶奶就病了。那时候,母亲与父亲已搬离奶奶的村子,然而当时因为姑姑身体不好,两个婶婶又不愿照看奶奶。母亲便让父亲把奶奶接到家里。一年多时间,连极度孝顺的父亲也常常忍不住对奶奶发脾气,只有母亲不。奶奶的病有腿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每天几次大小便让母亲极度劳累。然而母亲无怨无悔。也就是在这一年多时间,奶奶无数次自责得流泪,躺在炕上,一桩桩一件件数落着自己曾对母亲的不是。

奶奶甚至祈求上天:给我一个来生,让我好好弥补这个儿媳。

母亲听罢笑了:今生你先好起来吧。

母亲是美丽的,母亲是柔弱的,然而我极少见母亲流泪,也很少见母亲对生活抱怨。

此刻,身在城市的我极度回味乡村生活,然而真正的地头忙碌不是随便哪一个可以承受的。自小,就躲着。现在想来,那时根本不用躲。因为母亲压根就没想过要我们几个孩子插手地里的活。顶多,在太忙的时替母亲分担一篓玉米回家。想来,我们干一次活的态度母亲一定生气至极,那种拖沓和磨蹭至今想来连自己都不可饶恕。那时,从不曾在心里想过,母亲独自春种秋收的苦。也从来没有想过,在地里与男人一样劳作的母亲,还要与别的女人一样应付家里。我们放学回家,饭和别人家一样现成;早晨起床,衣服是别家孩子一般干净;冬天,有崭新干净的棉袄;夏天,是清凉嫩粉的衬衫。

直到现在,我才忍不住常常去想:那个时候,母亲哪里来的时间为我们缝制衣衫?那些春耕秋收的日子,男人们干完农活都累到饭来张口,母亲呢?

这些话,几次想问母亲,几次不忍。只是发自内心,一遍一遍锤击自己那颗心,那颗从未疼过母亲的心。

这些年,母亲早已不用劳作,然而母亲放在儿女身上的心,一刻也没有停止。哪件衣服肥了长了,母亲一针一线改过来;家里放不下的杂物,一古脑拉到母亲那里;想盖新棉花被了,母亲不出一周便给做好送过来。去母亲家里吃饭,母亲总是推让着连碗都不让洗。

有母亲,真好。母亲近在身边,更好。以前吃不上手工饺子,现在隔三差五母亲便包了给我们。焖面,粽子,包子,母亲总是从不让我们断了顿。自母亲来城里后,再不去市面买馒头了,总是吃母亲手工蒸好的。女儿、女婿、外孙,谁爱吃面条,谁爱吃豆包,谁只吃素饺子,母亲一一记在心里,一一做好端上桌。

叔叔从老家带来的土鸡蛋,母亲一分两包,给我和妹妹;母亲费力种在露台上的黄瓜西红柿,摘下来总是先给我们。我们拒绝不要时,母亲总是说,吃了一辈子自己种的了,现在更喜欢吃市场买下的。

如今,我的女儿也长大了,然而我们之间,总是会免不了发生一些不愉快。缘由,自然是我要她那样,而她觉得应该这样。每每这时,也常常想母亲是如何做妈妈的?为什么我们从来找不到母亲的不好?想来想去,发现自我们成人后,母亲从来没有干涉过我们任何事。有时候,尽管我们做错了,母亲也只是自言着责备几句,从不以一个长辈的名义来教导,更谈不上训斥。再想想,我们也没有因为母亲的“放任”而让一些事一味错下去。

做母亲,是不是就该这样?尽管懂得这样做母亲的千般好,自己也还是做不了这样的母亲,总是忍不住以家长的名义,在女儿面前指手画脚。

回头,再安享母亲不言不语,默默送出的暖意。

几个月前突然发现,母亲一直穿着一件几年前买的棉大衣,这让我与妹妹很是惭愧。怎么就没留意呢?立即上街买了一件。母亲却不住埋怨:那件有什么不好?合身又暖和,花那冤枉钱做什么?母亲从来不会觉得,花一生心血抚养儿女成人,就是要让儿女孝顺自己。母亲,总是宁可看着儿女们用几千块钱买回一件衣服穿过几次扔在一边,也不愿让儿女多花一分钱为她购置一件她觉得多余的物件。

母亲,你的内心,到底广阔到怎样大的一番天地呢?

有关亲情的经典散文:四弟

弟兄五个,我排行老三,自然与四弟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长些,感情上相通的东西也更多些。

大哥、二哥相继参加工作离家后,家里弟妹就由我来挑头了。刚盖起的南房白天空荡荡的,晚上我和四弟睡在东里间。一年四季,盖的都是母亲织的蓝色里子的粗布被子,到我当兵走时,那被子被父亲称作“油搭带”。我在家时写的日记、笔记和那些不像样子的自诩为“小说”、“诗歌”的东西,四弟是第一个“读者”。我们一起到地里劳动,一起到镇子上赶集,一起下池塘,一起捉蝈蝈,一起疯跑十多里地去看电影。我们弟兄几个自小从不打架、骂人,但大哥、二哥在家里我也偶尔挨他们的呵斥。可我和四弟从未红过脸儿,有事总能商量,达到默契。四弟的长相不像我这样眉粗脸阔,小时候他脸儿胖乎乎的,黑里透红,眼睛细眯眯的,嘴不大,嘴唇圆圆的、厚厚的。奶奶总说:“这四儿,像个大姑娘。”

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像长满羽毛待飞的鸟儿,,对自己的前程想得最多,一会儿想干这个,一会儿想干那个。高中毕业那年,还没有恢复大学联考制度,击碎了我自幼想上大学的梦。还想当一名教师,或广播站的播音员,但对于一个农村的孩子,实在是可望而不可及。第二年春天征兵,我报名参了军。离别了家乡,离别了父母,也离别了四弟。

到了部队,除了经常收到在县里工作的父亲的信,收到的家信,都是四弟写的。我离家后,他自然成了家中的“新闻发言人”。特别有趣的是,他给我写的信是以报纸的形式出现的。一张三十二开的纸,对折起来,每期四版,名曰:“家乡新闻”。上边从公社、村里发生的事情,到左邻右舍婚丧嫁娶,以及家里添置了什么家具,都一一进行“报道”,且图文并茂。“报纸”的末尾还有本报社址:家的南房东里间。那是我第一次远离家门,又正值新兵生活阶段,颇感紧张,经常被思亲恋家的情绪所困扰。这“家乡新闻”小报的确为我解除了不少闷念,使我时时觉得仍然生活在温暖的家庭之中。我们连队从干部到战士,都知道我有一份特殊的“报纸”,一有我的家信,他们都想一睹为快。考虑到四弟正上高中,我写信给他,嘱他要集中精力搞好学业,不要为给我写信花费太多的时间。但这样的信件,一直沿袭到他考上省城的大学离开家。

这些年里,我在部队的成长,一直是四弟关注的一个焦点。我当报道员那会儿,每逢在省报、军报上用了我的稿子,都要收到四弟的“观后感”;我提升为干部当了排长,四弟颇感自豪,来信说:“我有了一位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的哥哥了!”我到了谈恋的年月,四弟来信提醒我:此事须处理好,莫牵扯太多的精力;我到唐山抗震救灾,云南前线参战,四弟既感到光荣,又为我的安全牵挂……

1977年,国家恢复了大学联考制度,当时四弟作为高中在校生参加了考试,但由于他偏重文科,理科成绩偏低而落榜了。紧接着准备第二年再考。这一年,他是背水一战,学习很用功。父亲来信告诉我四弟经常挑灯夜战。由于家庭生活条件差,那时又没有电,我真担心他累坏了身体。那年的七月份,团里让我到省城出差,我向领导请了假,顺便回家看看。这是我当兵后第一次回家。一出火车站口,就见四弟、五弟都来接我了。四弟个子长高了,脖子显得很长。脸不像小时候那样胖乎乎的,明显的受了、黑了,上面有许多因营养跟不上而长出的白癣。见了我,他的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芒。

到家吃过饭,我即到南房的东里间去看看。这是我当兵前住过的地方。只见四弟收拾得很利索,我们藏的那些图书,都被他编了号,整整齐齐地放在一个旧木箱里,我的那些日记本、笔记本也都保存得好好的。桌子上是他学习的课本、作业本,一盏油灯陪伴着他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呵!

我回部队不久,便收到四弟来信,欣喜地告诉我,他已被新成立的河北财贸学院录取了!我看后真比自己考上大学还高兴。那一夜,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想着远方的四弟,正在田间劳作的四弟,接到录取通知书,实现了上大学的夙愿,该是多么兴奋、高兴!从此我们兄弟中又有了一位大学生了!

时光过得真快,十七年前那个黑黑的、还带有几分腼腆的土小子——我的四弟,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后调到省委机关工作,如今已成为正处级干部了。我们都临近不惑之年,经历了许多的人事、世事,都有了颇多的人生感悟,偶尔相聚,对国事、家事、社会、官场,那看法都是相同的。多想回到童年那纯真、幼稚的岁月,永远拥有人世间最可贵的那份真情!

去年,我的工作岗位发生了变动,离开了多年工作的权力机关,到一个被有些人认为不甚重要的部门工作。四弟怕我有想法,很快给我来信开导说:“三哥,您这几年位虽不高但权重,可能对权力的体会很深。不要留恋它,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是很舒服的。我们并不是离了权力什么都不会的人,读点书,写点文章,不是挺好吗?作家柯灵在评论钱钟书时说过一句话:‘我最向往这样的境界:只问耕耘,不问收获,清湛似水,不动如山,什么疾风骤雨,嬉笑怒骂,桂冠荣名,一例处之泰然。’这应是我们兄弟所向往的。”

今生有幸,有这样一位知己的四弟,相濡以沫、情同手足的情谊,将永远珍藏在我的心底。

面对亲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独道的理解,在我看来,亲情是一顿美味的家常饭,父亲是火,旺盛热烈;母亲是油,细腻柔和;我则是那将被烹煮的菜肴,在父亲与母亲的呵护下,逐渐走向成熟。下面是本站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有关亲情的经典散文,供大家欣赏。

有关亲情的经典散文:黑 子

我童年的记忆始终是那样清晰,那一个个瞬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童年里的那些人、那些地方、那些花草、那些伙伴……仿佛还在那里安闲自在等着我,思念着背井离乡的游子。偶尔,他们也会敲开我的门窗,进入我的梦乡,陪在我的身旁。

那只叫黑子的狗就时常来看望我,黑子的名字来自它的皮毛,他浑身上下除了那一双眼睛如两粒珍珠,欲动流光外,浑身黑色皮毛漆黑如墨,是那么的古老和厚重,若非是光线照耀,仿佛都融入了黑夜之中。

黑子其实叫“黑儿”,姥姥在唤它的时候,舌头往上一卷,那个亲切的儿化音里散发出一份亲和爱。那份亲的样子就像姥姥摸着我头,叫我“强儿”时一模一样的。打我记事起,黑子就已经老了,当时它已经有十四、五岁,就像七八十岁的老人,天天安安静静的守护者自己的家,与姥姥、姥爷和睦的相处。黑子永远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得让你常常忽略它的存在,只有偶尔在你手上舔一下或者依偎在你的身边,你才会猛然发现他的存在,轻轻问候一句:“黑儿,你咋在这儿啊!”

黑子的眼神也是安静的,安静中透着慈爱。童年的时候姥姥带着我和黑子一起到农田里干活,它总是从田埂上悄无声息地跑过,然后驻足,回过头来望一下身后的我,我就能清晰地触摸到它那双眼睛里传递过来的慈爱,那份温暖的慈爱,像是一位老辈。它就那样不紧不慢步履矫健地走在我的前面,既不撒欢地乱跑一气,也不把我远远地甩在身后,它总和我保持着那个距离,为的是它能看见我,我也能望见它。

黑子很喜欢和我并排站在村口的大水渠上,因为那里站得高望的远,它悄无声息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尾巴也绝不动一下,只有风吹着它全身乌黑的毛轻轻地抖动着。它的眼睛总是凝望着远方,从不回头来看我,凝望着远方一轮一轮的绿波,凝望着远方的落日和彩霞,凝视着熟悉的村庄和乡亲……这时候的它,真像一位经历风雨沧桑后,在夕阳中沉思的老人。

童年的时候,每个周末我都会去姥姥家,每到这个时候姥姥一早起来都会在厨房里忙活,给我做各种各样好吃的,虽然厨房里飘荡着诱人的香味,黑子也绝不在那儿转悠,因为它知道姥姥正在迎接它最爱的外孙。黑子总会早早的跑出两三里,站在村口高高的水渠上望着我来的方向,看见我来了,它立刻从水渠上跑下来,像见了久违的亲人一样舔着我的小手,轻轻地用它的头拱拱我的身子,然后不紧不慢,安安静静,走在我的前边给我带路。把我带回家,它就会立刻钻进厨房,不是为了讨一块肉吃,而是发出“恩儿恩儿”的声音向姥姥报信。

当我饱饱的吃上一顿美餐的时候,我总记得姥姥端着给黑子做的饭,总是那么的简单,就是把棒子面做成稠稠的糊糊加上麸子蒸的黑窝窝。每当这个时候我心里都挺难受,都会偷偷的从厨房笼盖下拿一个白面馍馍和一些菜汤放到它的糊糊里,让他和我一样也美美吃上一顿。因为岁数大了,牙口不好,黑子总是慢慢腾腾的细嚼慢咽,时不时的慢慢的抬起头看看我,露出很幸福、很满足的样子,然后摇着尾巴又低下头继续吃。后来我才觉察和领悟到,每次我到厨房给黑子拿吃的时候,都会发现笼盖下已经放着一个白面馍馍和做好的菜汤,那是姥姥提前给我和黑子准备好的。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我要回家了,黑子就和姥姥一起依依不舍的出门送我。姥姥腿脚不好,走几步就敢不上我了,望着我的背影大声说:强儿,下周早点回来,我应着声走远了。而黑子依然跟在我的后边,直到把我送到村门口,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我摸摸黑子的头说:“黑子,回去吧,下周我还来呢!”这时的黑子停下了脚步,站在村口的水渠上凝望着我的远去,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分明就是姥姥望着我的眼神,默默地、静静地……

黑子也曾年轻过,像姥姥也曾年轻过一样。年轻的黑子富有朝气,充满活力,生机勃勃,披着那身古老厚重的“衣衫”,跟着姥姥在田地里飞奔驰骋,麦苗、棒子、葵花等所有的庄稼都迷恋它,像它迷恋它们一样。而那时,山野风总是那样温柔,散发着泥土的芳香,穿过它的每一个细胞,穿过它热情奔放的胸膛。

岁月总是悄悄的带走你许多的东西,虽然有很多不舍,但是终究也会被带走。那天冬天,也带走了黑子,在一个寂静的夜晚黑子安静地死了,一切都那么的突然,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痛苦。经历了多少艰辛和波折都没有哭过的姥姥却哭了,哭得那么的伤心,为了她二十岁的黑儿。

就在昨晚的梦里,黑子依然领着我站在水渠看乡村的落日与朝霞,它依然独自站在村口的水渠上迎接我来、目送走,它仍然在我忘了它的时候悄悄地舔一下我的手,而我依然会静静地对它说一声:黑儿,你咋在这儿啊!